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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:費盡心機終于交往暗戀男神,可同居八年后,我卻先提出分開

發(fā)布于 2025-03-01 10:48:04 作者: 束從陽

注冊公司是創(chuàng)業(yè)者成為合法企業(yè)的第一步。這個過程可能會有些復(fù)雜,但是只有完成這個過程,你的企業(yè)才能夠合法地運營。接下來,主頁帶你了解深圳安然典當(dāng)變更法人需要多久,做好相應(yīng)的準(zhǔn)備,故事:費盡心機終于交往暗戀男神,可同居八年后,我卻先提出分開希望可以幫你解決現(xiàn)在所面臨的一些難題。

本故事已由作者:七砂染,授權(quán)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(fā)布,旗下關(guān)聯(lián)賬號“每天讀點故事”獲得合法轉(zhuǎn)授權(quán)發(fā)布,侵權(quán)必究。

我得到了陸星澤,以一只腳為代價,將他從我閨蜜喬初手中搶了過來。

1

燈光亮起的瞬間,我眼前一黑,游離的意識漸漸回到了現(xiàn)實。

是陸星澤回來了。

我其實一直沒辦法定義,我和陸星澤的關(guān)系。

我們在一起生活,對外也稱是情侶,但只有我們自己清楚——

我們之間沒有正式的告白,誰都沒有跟彼此確認(rèn)過,對方是不是自己的戀人。

熟悉的腳步聲漸漸走近,酒氣混著陸星澤身上好聞的味道傾軋過來,溫?zé)岬氖终茝暮蠓缴w到我的額頭上。

“睡不著?還是腳又疼了?”

我想回答他,但腦子里忽然缺失了很多記憶,想不起來我為什么會枯坐在沙發(fā)上。

陸星澤無奈地嘆了口氣。察覺到他的離開,我像忽然活過來了一般,視線緊追著他進(jìn)了浴室。

水聲停止片刻后,陸星澤拿著條毛巾向我走來,動作溫柔地給我抹了臉。

他扯開脖子上的領(lǐng)帶,回臥室取了睡衣。

“等我洗了澡,再陪你說說話?!?/p>

陸星澤洗澡只用了五分鐘,但在這五分鐘里,我理清了思緒。

陸星澤之所以晚歸,還滿身酒氣,是剛參加了年會回來,而我收到了他在年會上的照片。

他和所里的同事們談笑風(fēng)生;他作為優(yōu)秀員工代表發(fā)言并接受嘉獎;他跟高層領(lǐng)導(dǎo)喝酒,被他們拍著肩膀。

沒有一條明確的文字說明,但都是明目張膽地告訴我,陸星澤的前程有多么地光明,而我——

我是一個生活在黑暗里的人。

即便不了解我的過去,從我渾身沉郁的氣息中,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知到這點。

陸星澤正給我攪和熱牛奶,我抬頭凝視著他。

“陸星澤,你會離開我嗎?”

我經(jīng)常問陸星澤這句話。他像給自己寫了套模板,并且背誦了全文。

“不會的。只要你需要,我就會一直在你身邊,永遠(yuǎn)照顧你。”

我知道自己很貪心,想要的遠(yuǎn)不止這些,卻沒有再向他開口索取的勇氣和資格。

我揪著抱枕的一角,惡狠狠地說:“這是你欠我的?!?/p>

陸星澤握著湯匙的手一頓,抬起頭時,眼里卻滿是笑意。

“時間不早了,喝了牛奶就去睡?!?/p>

他煮的牛奶似乎被施了魔法,總能讓我靜心安然入睡。

按捺不住的人,會自己找上門來。

2

這并不是我第一次見陸星澤的愛慕者。

距離她給我發(fā)照片,已經(jīng)過去了二十多天。我特意化了精致的妝容,準(zhǔn)點赴約。

即便我和陸星澤的關(guān)系并不正常,但我堅信他不會拆穿我,所以在無數(shù)喜歡他的女人中,除了喬初我誰都沒有顧忌過,然而她望過來時,我差點踩斷了鞋跟——

喬初!

我在原地滯留了五秒,而后佯裝鎮(zhèn)定地往那邊走,甚至露出一絲淺笑。

只是一個容貌與喬初有幾分相似的女人而已。

“我是沈婉,陸學(xué)長的直系學(xué)妹,現(xiàn)在也是他的同事?!?/p>

她說的每句話都優(yōu)越感十足,“知道夏彌姐腿腳不好,所以特意選在了這里。有什么想喝的隨便點,我請客?!?/p>

我隨意地翻了翻菜單。

“有榴蓮千層嗎?給我上兩份,其中一份打包?!?/p>

我無視了她言語中所有的暗箭,只安心享受被送過來的蛋糕,沉不住氣的沈婉變了臉色。

“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?”

她的語氣很是大氣凜然,“仗著陸學(xué)長善良心軟,卑鄙地將不愛你的人綁在身邊?!?/p>

自從畢業(yè)以后,知情人越來越少,我其實很少聽到這樣的話,但本質(zhì)其實都——

她們都覺得我配不上陸星澤。

“你既然知道我行事卑鄙,為什么還天真地跑來跟我說這些話?”

我覺得好笑,“指望自己三言兩語,就讓我良心發(fā)現(xiàn),放過陸星澤?”

我不可能放過陸星澤。

即使一條路走到黑,我也必須拉著他跟我一起。

“你知道陸學(xué)長第一次見到我什么反應(yīng)?”

意識到我不可能主動離開陸星澤以后,沈婉聰明地改變了策略,更直接地戳我的傷口。

“陸學(xué)長第一次見我,就不由自主地喊了聲‘初初’。后來,我去打聽了,喬初原來是陸學(xué)長的初戀。我和他共事這半年多,陸學(xué)長非常地照顧我,偶爾還會望著我的臉失神?!?/p>

沈婉說的所有場景,我都能想象到。我盡量放松面部的肌肉,不允許自己的面色有絲毫的破綻。

“抱歉,我剛剛沒有記住你的名字?!?/p>

我欣賞著她青紅不接的臉,沒打算給她開口的機會,“畢竟你不過是個贗品,名字不重要。如果你真的有本事,就不會跑到我面前撒潑。”

她徹底惱羞成怒,“你說誰撒潑?”

我喊來服務(wù)員,讓他把打包的榴蓮千層給我。

“看在你請我吃蛋糕的份上,我可以給你一個非常真誠的建議,你可以回家問問——”

有些話已經(jīng)到了嘴邊,最終又卡著嗓子眼咽了回去,我復(fù)雜地笑了笑,“算了,你當(dāng)我什么都沒說,祝你能成為下一個喬初?!?/p>

離開咖啡店附近的范圍后,強烈的窒息感逼得我直不起腰,混亂的大腦里全是剛剛見過的那張臉,準(zhǔn)確地說,應(yīng)該是一張更為稚嫩的臉。

3

那是二十年前的九月,我從幼兒園升入小學(xué),和喬初因同桌而結(jié)緣,又一起認(rèn)識了如小王子般的陸星澤,自然而然地成了誰都擠不進(jìn)來的三人行。

年少時,不管是開心的,還是難過的,最難忘的記憶都有彼此的身影。我曾經(jīng)以為我們會是永遠(yuǎn)的朋友,直到我發(fā)現(xiàn)——

陸星澤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喬初身上,喬初在見到陸星澤時眼睛也明顯會變得更亮。

他們外貌天造地設(shè),智商和理想也極其匹配,會相互吸引再正常不過。

在他們都還懵懂的階段,我就清楚地知道,我是這段感情里的第三者。我對陸星澤的心思根本見不得光,所以我被迫學(xué)習(xí)了如何偽裝情緒。

如果不是接二連三的意外,或許我們?nèi)酥两穸歼€是朋友。

那是高考結(jié)束的第二天。

如果說陸星澤和喬初是學(xué)霸,那我就是我們?nèi)酥形ㄒ坏膶W(xué)渣。

我的成績始終維持在中下游,只能在他們想去的城市里,選擇一所合適的學(xué)校。

我偷摸著估了分,結(jié)果令人極其不安,所以我沒打招呼就跑去喬初家,想向她尋求安慰。

還沒抵達(dá)喬初家門前的水泥坪,我便聽見幾聲不清晰的叫罵。我擔(dān)心喬初會出事,快步?jīng)_進(jìn)了她家,只見她爸被人按著,趴在堂屋里。

我傻愣在原地,眼見喬初她爸被人狠踢了一腳,兇神惡煞地問他:“這是你女兒吧?”

喬初她爸不知是何心思,竟沖著我喊:“女兒,快跑——”

隨后三個身形彪悍的男人就朝門口躥了過來,我立即尖叫著往外跑。

“我不是,我不是他的女兒?!?/p>

那時的我根本不明白,為了防止我宣揚見到的事,不管我是不是喬初,他們都不會放過我。我被他們封鎖了出路,失足從近三米的高臺上跌落。

失去意識前,我聽見了喬初的聲音,看見了天邊五彩繽紛的晚霞。

那是我二十多年的人生里,最后一抹鮮活的色彩。

我的身體多處擦傷骨折,但傷得最嚴(yán)重的是右腳,永久性創(chuàng)傷,再也不能進(jìn)行劇烈的運動,即便是長時間的走路和站立,都能可能導(dǎo)致抽搐和水腫。

4

從事故中清醒過來以后,各種各樣的聲音都在問我那天的細(xì)節(jié)。

從他們的口中我得知,喬初她爸欠了巨額賭債,追我的那些人都是放高利貸的打手。

我知道如果我說出真相,喬初一定會受到牽連和責(zé)難,于是我選擇了閉口不言,但我心里始終有怨。

我不明白為什么是我承擔(dān)這樣糟糕的后果,所以我最初害怕見到喬初,更害怕見到陸星澤。

我無法接受他對喬初的偏袒,也不愿讓他看見我躺在病床上的狼狽模樣。

那時的我是真心地想模糊掉真相,讓所有人都以為我只是撞見了喬初她爸被打,嚇得慌不擇路所以發(fā)生了意外。

我以為只要我冷靜下來,收拾好心情,我們?nèi)齻€人就能恢復(fù)到從前的狀態(tài)。誰知養(yǎng)傷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難熬,傷痛日夜不分地折磨著我,尤其高考成績出來以后——

我越來越低迷的情緒,終于徹底崩潰。

按照往年的錄取結(jié)果,陸星澤和喬初穩(wěn)錄W大,而我毫無疑問地落榜了。

“喬初,你告訴我,這到底是為什么?明明我比你更早喜歡陸星澤,得到他的卻是你;明明我比你付出了更多的努力,卻連G大都考不上;明明他們要找的是你,你爸卻非說我是他的女兒”

喬初慘白的臉色使我獲得了快感,我越發(fā)變本加厲地控訴她,添油加醋地述說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待遇。

喬初通紅的眼睛里盡是愧疚,可她越是給我道歉,我的情緒就越發(fā)平靜不下來,我掀翻了她親手給我熬的鯽魚湯。

“你的對不起沒有任何意義。”

我知道所有的痛都能反噬到喬初身上,所以我不留余力地狠戳自己的傷口。

“對不起,你能讓我的腿好起來嗎?”

“對不起,你就能讓陸星澤喜歡我嗎?”

“對不起,你們就不會拋下我去漢城嗎?”

喬初無聲地嗚咽著,再不知道該說些什么,她默默地收拾好滿地的狼藉,撿起飯盒走了。

片刻后,陸星澤走了進(jìn)來。他一直站在病房外,顯然都聽見了。

陸星澤半跪在我的病床前,眼底一片通紅。

“彌彌,我要怎么做,你才能好受一點?”

我已經(jīng)徹底失去了理智,不經(jīng)大腦地告訴他:“你和她分手,我就能好受一些。”

陸星澤怔愣在原地,任我如何諷刺都不再說話,最后將我一個人留在病房里。

我跟喬初說了那樣的話,沒有再回到從前的可能了,還有陸星澤也知道了我見不得人的心思。

他們肯定都要放棄我了。

我悶在被子里哭得昏天黑地,沒想到陸星澤又回來了。

他告訴我,喬初跑回家和她爸對峙,得知她爸只是為了能被松開,就把我往火坑里推后,差點從同樣的地方跳了下去。

我心中生出一絲悔意,卻瞧見了陸星澤心疼的模樣。

“現(xiàn)在沒人攔著她了,她怎么不跳?”

我不停地冷笑,并且惡語相向,陸星澤無奈地閉上了眼睛。

“我不去漢城了。”

我瞬間僵化了。陸星澤反而開始笑,只是笑里的苦澀怎么也藏不住。

“我已經(jīng)想好了,我陪你復(fù)讀。明年你想去哪個城市,我都陪你去。只要你需要,我就一直在你身邊,永遠(yuǎn)照顧你?!?/p>

于是,我得到了陸星澤,代價是一只腳。

5

我最后一次見到喬初,是在我出院的那天,她等在醫(yī)院門口。

“彌彌,我的志愿沒有填W大,我也不去漢城了?!?/p>

喬初從前靈動的眼眸一片灰敗,周身耀眼的光芒也不復(fù)存在。她啞著嗓子說:“我不知道我的存在會令你這么痛苦。以后——”

她望著輪椅上的我,和我身后的陸星澤,強擠出一個弧度極淺的微笑。

“我會離開渝城,希望你們以后能夠開心、平安?!?/p>

我的確喜歡陸星澤,但喬初同樣是我最重要的朋友,要硬生生將她從我生命中剝離——

我怕我會心軟,會后悔。我只能繃著臉,冷著聲音跟陸星澤說:“我要回家?!?/p>

我沒有回頭,不知道陸星澤當(dāng)時是何表情,但他雙手的顫抖通過輪椅傳遞到了我全身所有的血肉和神經(jīng)。

后來我偷偷打聽過,知道喬初一個人去了北京,而陸星澤履行了承諾,陪我復(fù)讀。

我無法形容復(fù)讀的那一年。為了摒除不斷叫囂的雜念,我只能拼命地學(xué)習(xí),到了沒有時間概念的地步。

再次走出高考考場,我有些恍惚,似乎下一秒就能看見陸星澤和喬初,他們在陽光下跟我揮手,我撒開了腳丫子朝他們跑過去。

然而現(xiàn)實里,沒有人跟我揮手,只有陸星澤靜靜地站在樹蔭之下。

經(jīng)過多一年的復(fù)習(xí),我的成績提升了,并且穩(wěn)定發(fā)揮,報漢城的G大完全沒有問題。

“我想留在渝城?!?/p>

我跟陸星澤這么說,但他似乎并不意外。

“我準(zhǔn)備報渝大的建筑系?!?/p>

他告知我自己的計劃后,又問我想學(xué)什么專業(yè),言語之中顯然對本地的大學(xué)都做了詳細(xì)的功課。

我選擇了一所匹配的學(xué)校,報了中規(guī)中矩的會計專業(yè),畢業(yè)以后進(jìn)了現(xiàn)在的公司做財務(wù)。

公司里有名同事,她最愛的水果是榴蓮,最喜歡的甜品是榴蓮千層,和從前的喬初一模一樣。

“你怎么了?沒事吧?”

陌生的聲音將我從混沌的回憶中拉出,踹著氣緩了許久,眼前漸漸浮現(xiàn)一張充滿朝氣的臉。

一位還沒有多少社會氣息的青年。

我撿起掉在地上的榴蓮千層,不用打開也知道肯定摔變形了。

怔愣了片刻后,我拎著袋子準(zhǔn)備回家,然而右腳剛準(zhǔn)備邁步,就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,幸好被及時扶住。

“,我沒事?!?/p>

青年顯然不太放心,“你是要去哪?你看起來狀態(tài)不太好,最好聯(lián)系親人朋友過來接你。”

親人朋友——

我早就眾叛親離了。

我冷笑一聲,拂開了他的手,然后慢步往前走。

進(jìn)入小區(qū)前,我若有所感地回頭。只見那位青年背對太陽站著,笑容在耀眼的陽光里有些看不清。

他朝我揮了揮手,轉(zhuǎn)身離去,留我在原地愣了許久。

6

大概是聽見了我回家的動靜,陸星澤從房間里走出來。

“怎么出去沒有跟我說,累不累?”

袋子里的盒子被摔過后,榴蓮的味道若有若無地泄露出來,陸星澤想接過去的手有明顯的停頓。

“我買了榴蓮千層?!?/p>

見陸星澤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后,我挪步到沙發(fā)邊坐下。

這些年,我們都對跟喬初有關(guān)的事避而不談,榴蓮這類能觸發(fā)記憶點的東西也都不會買。

“有個叫沈婉的,約我喝咖啡?!?/p>

我無所謂地笑著,“這是她請的?!?/p>

既然有膽量欺負(fù)到我頭上,就要有被我反撲的覺悟,但令我意外的是,陸星澤的神色再沒有絲毫變化。

他單膝跪下,將我的右腳踝握在手心,熟練地輕揉著。

這是我的醫(yī)生教他的手法。

“我會跟她說,以后不要再來找你?!?/p>

我以俯視的角度,將陸星澤所有的表情都盡收眼底。

“她讓我離開你。”

陸星澤的情緒依舊沒有任何起伏,淡然地說:“不用理她?!?/p>

“如果說這句話的是喬初,你也會這么處理嗎?”

陸星澤微頓,拖來一把椅子坐在我對面,果然只有涉及喬初本人,他真實的情緒才能被激發(fā)出來。

“你不覺得累嗎?”

我怎么都沒辦法暢快的情緒,被這句話瞬間點爆,“你是厭煩我了嗎?我拆散了你和喬初,你一直恨我,對不對?”

“有些話,一直沒找到時機說。既然你愿意提起喬初了——”

陸星澤疲憊地揉著眉,“不管以前如何,從決定照顧你開始,你對于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。”

這些年陸星澤的確都將我的事放在首位,但他做的這些事都是想幫喬初贖罪,而不是因為喜歡我愛我。

“你敢說,你能忘得了喬初?”

陸星澤凝視著我,久久不語。我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?shù)貙⑦@歸之于默認(rèn),剛要開口諷刺,卻被陸星澤充滿無奈的語氣喚了一聲。

“彌彌,你能忘記她嗎?”

陸星澤已經(jīng)許多年不曾這般苦澀地笑,再加上他發(fā)自靈魂般的拷問,我的情緒瞬間從高空跌落,不知該如何言語。

“即便沒有愛情,我們?nèi)齻€人之間的友誼呢?我沒辦法抹掉她在我心里的痕跡,你也一樣?!?/p>

“你會跟家里疏遠(yuǎn),跑出來租房子住,難道真的像你說的那樣,只是想跟我一起生活嗎?”

“只要提到喬初,你的情緒就崩潰,難道不是因為你對喬初也心懷愧疚嗎?”

“愧疚”二字像新的導(dǎo)火索,我惡狠狠地望著陸星澤,“我為什么要感到愧疚,受傷的明明是我。為了給你對她的念念不忘找借口,你要這樣扭曲事實?!?/p>

陸星澤的耐心似乎已經(jīng)耗盡了。

他閉上眼睛,“當(dāng)年,我問你,我要怎么做,你才能好受一點。”

“你的愿望我都滿足了,這些年我用盡了各種辦法,想讓你開心,結(jié)果你的狀態(tài)沒有任何好轉(zhuǎn)?!?/p>

他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。我用了八年的時間,都沒能讓你恢復(fù)活力。”

聞言,我的心里一陣慌亂,卻死抓著他不放,“你什么意思?你對我失望了厭煩了,要甩開我了是不是?”

陸星澤沒有像從前一般,不厭其煩地告訴我,他會一直陪著我。

他說——

困在過去走不出來的人,到底是我,還是你。

7

關(guān)于陸星澤提出的問題,我以為我能斬釘截鐵地說,是你。

但我像被人卡住了脖子,封了嘴,只能沉默著不說話,隨后意識漸漸開始游離,再睜眼便是第二天清晨。

餐桌上有陸星澤準(zhǔn)備的早點,還有交代了他去處的便利貼——

“有個緊急的項目,需要去現(xiàn)場勘測,晚上回來一起吃飯?!?/p>

每次陸星澤說一起吃飯,都是想給我做以前喜歡的菜。

被他這般投喂,如果真的躺平,我絕對會發(fā)福,我沒辦法以那樣的姿態(tài)站在他身邊。

所以,我辦了健身房的會員,每周六上午都會過去。在專業(yè)的指導(dǎo)下,盡量保護(hù)右腳,合理地鍛煉,保持體形。

一場緩慢但大汗淋漓的運動過后,我的身體總算是暢快了幾分,原本計劃去吃頓簡餐,沒想到在健身房門口,又遇到昨天的青年。

“是你??!又遇見了,你好些了嗎?”

他顯然也是剛剛鍛煉結(jié)束。我的情緒已經(jīng)緩和,不由地為自己昨天的失禮感到抱歉,于是決定請他吃飯。

“一起吃飯可以。不過,我也沒幫上什么忙。”

他的行為舉止極為大方,笑容里透著由內(nèi)而外的真誠。

“我叫喬翊?!?/p>

姓喬我迅速消化掉心中的感慨,盡量輕松地跟著他笑。

“我叫夏彌,應(yīng)該比你大幾歲?!?/p>

簡單地交流過后,我知道喬翊也是陸星澤的學(xué)弟,跟沈婉同屆,畢業(yè)不到半年,難怪沒有多少社會的氣息。

喬翊是十分幽默風(fēng)趣的人,和他相處和交談都非常地舒服,有種久違的感覺,像是多年以前,還在上高中的時候。

高中時我們都沒被分到一個班,但中午還是會一起吃飯,分享各自遇到的趣事,總有說不完的話題。

不過,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,我們周圍經(jīng)常坐著同樣的人,有的為陸星澤,有的為喬初。

我從來沒有嫉妒,但自卑是不可避免的。

“今天真的很高興,我很久沒有像這樣,輕松地結(jié)交新朋友?!?/p>

喬翊的神色沒有任何停頓。他捏了捏耳朵,示意我聽店里正在放的歌。

“你是落在我世界里的一束光,向我奔來萬物都生長,你的溫柔如此地張揚,也讓我如愿以償。”

你是落在我世界里的一束光。

我在心里默念這句歌詞,隨后手機震動了一下,是陸星澤給我發(fā)的消息,提醒我冰箱里有洗好的水果,記得拿出來吃掉。

我的眼睛瞬間濕潤了。

陸星澤是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人,曾經(jīng)也是落在我世界里的光。我溺水時拿他當(dāng)救命稻草,然而他不僅救不了我,還在陪我一起沉淪。

“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?!?/p>

他說這句話時的模樣浮現(xiàn)在我腦海中,姍姍來遲的心疼鋪天蓋地而來。

其實,他昨晚的每一句質(zhì)問,都沒有說錯。

8

我復(fù)讀那年,就和家里鬧翻了。

當(dāng)時家里發(fā)了筆神秘的橫財,置辦了新房新車,而后我撞破了爸媽的談話。

原來,他們收了巨額的醫(yī)療和賠償費。為此,喬初奶奶不僅拿出了所有私藏的積蓄,典當(dāng)了嫁妝首飾,還抵押了祖宅。

“你的腳醫(yī)生都判定是傷殘,我問他們要賠償怎么了?再說了,她的錢又不是都給我們了,主要是給她兒子還債了?!?/p>

我雙眼都澀得發(fā)疼,嘶吼般道:“你們是可以要賠償,但這個數(shù)額太大了,能直接把我賣了。”

“她樂意給,我們又不是傻子,送上門的錢都不要?!?/p>

爸媽這般理直氣壯的模樣,讓我覺得我所有臉面都沒有了——

從我受傷以后,很多現(xiàn)實的問題都不愿去面對。為了能讓自己更占理,我咬定喬初她爸毀了我的人生,所以喬初的離開是等價交換。

“我又不是運動員,需要靠腳吃飯?!?/p>

“這筆錢是賠償給我的,應(yīng)該由我支配?!?/p>

“你們這跟賣女兒有什么區(qū)別?”

無論我怎么說,爸媽都不肯退回部分賠償金,而我沒臉住在新家里,后來和陸星澤租了現(xiàn)在的房子。

你是落在我世界里的一束光。

見我忽然落淚,喬翊咽下沒來得及說的話,手足無措地給我拿紙巾。

我掩面收拾好心情,忽然覺得這樣的場景很是滑稽。

喬翊松了口氣,也跟著我笑。

“我還沒有像這樣,跟異性吃飯,說著說著對方就哭了?!?/p>

他非常體貼地沒有問我緣由,就這么用一句調(diào)侃的話帶過。

“萬物皆有裂痕,那是光照進(jìn)來的地方。夏彌姐,我覺得這句話,非常適合你。我能感覺到,你是個很善良的人。”

從未有人用“善良”形容我,這個詞咋一聽,極其地燙耳。

“我做過很多不好的事?!?/p>

我委婉地提示喬翊,但他沒有因此改變想法。

“雖然我不知道發(fā)生了些什么,但我相信不應(yīng)該由你背負(fù)所有的責(zé)任,或者說你也是其中的受害者?!?/p>

我的眼淚沒有任何預(yù)兆,又流了下來。

過去這些年,我總標(biāo)榜自己為受害者,實際卻備受煎熬,潛意識里認(rèn)為自己是罪魁禍?zhǔn)住?/p>

陸星澤的確滿足了我的愿望,盡所能地對我好,但這些都建立在“補償”的基礎(chǔ)之上,越是承受得多越讓我覺得不配,完全沒有辦法體會到自己所奢求的滋味。

我開始有了一些動搖,但我仍做不到、仍不敢想——

如果我放棄陸星澤

那么我堅持了八年的信念,將全部被瓦解。

9

和喬翊分別以后,從未有過的迫不及待的感覺,使得我立即回了家。

上樓前,我去了躺小賣部,買了陸星澤愛吃的菜,不想再等著他回來給我做晚飯。

八年多沒碰過炊具,從前也沒有多少烹飪經(jīng)驗,做出來的東西可想而知。我望著盤中賣相糟糕的菜,又莫名陷入了沉思,直到陸星澤回來的聲音將我驚醒。

見我在廚房,陸星澤有些些驚訝。他看見焦黑的紅燒肉以后,瞳孔立即縮了縮。

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問:“你是想給我做飯嗎?”

我別開眼,不愿承認(rèn)。我感覺到陸星澤在逼近,隨后一陣天旋地轉(zhuǎn),我被他抱到了客廳的沙發(fā)上。

他單膝跪地,掀起了我的褲腳。見我的右腳沒有異樣,他松了口氣,但還是手法熟練地給我揉了揉。

我望著陸星澤性感成熟的輪廓,忽然覺得這些年都沒有好好看過他,不知道他的少年意氣是如何褪去的。

“我好像很沒用,連做飯這樣的小事,都沒辦法為你做?!?/p>

聞言,陸星澤抬頭望著我,久違地笑了。

“你現(xiàn)在這樣就很好?!?/p>

他回廚房做了兩道我愛吃的菜,和我的黑暗料理一起端上桌。

“做飯這種事,得慢慢來。還有,不僅僅是做飯和健身,我記得你以前有很多的興趣,都可以再撿起來?!?/p>

陸星澤是真的希望,我恢復(fù)成原來開心、充滿活力的狀態(tài),而不是每天像枯木一樣坐著消磨時間。

自從發(fā)現(xiàn)我些許的改變,就能讓陸星澤開心以后,我真的開始嘗試更積極的生活方式,連喬翊都說我的狀態(tài)越來越好。

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(fā)展,和陸星澤如履薄冰的關(guān)系也開始松弛。然而沒等我重燃起對未來的希望,陸星澤的父母忽然約我見面。

原來,陸星澤對我撒謊了。

我再次見到喬翊的那天,陸星澤根本沒去勘測現(xiàn)場,而是去陪家里人吃飯了,并且看見了我和喬翊。

“自從你受傷以后,星澤就陪著你活在痛苦里。為了能夠照顧好你,他放棄了很多的機會,甚至有家不能回,生怕觸動了你敏感的神經(jīng)?!?/p>

阿姨憤慨地望著我,“我承認(rèn)你很不幸,但這一切都不是我們星澤的錯,他沒有欠你什么。你既然也能和其他人在一起,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星澤?”

我知道他們誤會了我和喬翊的關(guān)系,但反駁和解釋似乎都沒有意義,重點是陸星澤

我不止一次對他說過,這些都是你欠我的。

然而事實如陸阿姨所言,陸星澤從來都沒有做錯,反而是我毀了他的愛情和夢想,讓他失去了八年的自由。

“叔叔阿姨,你們說的這些,我會考慮的?!?/p>

我這樣對陸星澤的父母說。

10

我心不在焉地晃蕩,一不留神就走到了陸星澤公司樓下。

正常來說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下班時間,但他給我發(fā)了消息說要加班。

我沒有見到陸星澤工作的樣子,但我見過他學(xué)生時代認(rèn)真做題的模樣,那時的我堅信,陸星澤以后肯定會是人中龍鳳,而我只要能見證他一步步往前走就好。

哪曾想過,他的人生軌跡會一次次因我改變——

那場意外,他為我放棄了喬初。

高考填志愿,他先是陪我復(fù)讀,后為我留在渝城。

大學(xué)畢業(yè)那年,他放棄了讀研,以及到國外留學(xué)的機會。

“星澤入職這三年的優(yōu)秀表現(xiàn),引起了北京總公司的注意,他們計劃栽培星澤,需要借調(diào)一年。一年以后,不管他是留在北京,還是回渝城,都能比現(xiàn)在提升更快。”

陸星澤的父母之所以找我,是因為陸星澤準(zhǔn)備放棄這個機會。

既然選擇了放棄,他就不可能主動告訴父母。

“上次你請我吃榴蓮蛋糕,禮尚往來,我該回請你一頓宵夜?!?/p>

這條消息是發(fā)給沈婉的。

想見她并不是要問罪,而是需要她入局。

我在附近的燒烤店等了許久,她終于姍姍來遲。

“夏彌姐,等久了吧?最近有一個大項目的比稿,我們整個組都很忙,尤其是陸學(xué)長。”

如果上次見沈婉時,我的從容是裝出來的,這次卻是真的覺得有幾分可笑。

“你跟我說這些,有什么意義呢?”

我給她倒了杯啤酒,開始以我對陸星澤的了解,分析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
“我想你應(yīng)該是自作多情了,陸星澤不可能對你多有照顧?!?/p>

無緣無故就這般相似的兩個人,不可能沒有任何淵源。

我和沈婉第一次見面就有預(yù)感,以陸星澤的聰明不可能想不到——

喬初的媽媽嫌她爸沒出息,在她還沒有記憶的時候,就跟人跑了。

“你可以回去問問你媽,以前有沒有一個叫喬初的女兒。”

我曾想過要這樣給沈婉制造麻煩,但最后關(guān)頭及時剎了車。

我們都清楚這件事對喬初的傷害,陸星澤就算不同仇敵愾,也不會對那個女人的孩子多加照顧。

“陸星澤只是多看了你幾眼,就讓你產(chǎn)生了錯覺,實際上他沒有任何逾越。你因為按捺不住,向他告白被拒絕了,所以你惱羞成怒跑來找我?!?/p>

“你想用你的存在刺激我,引發(fā)我和陸星澤的矛盾,然后你再找機會趁虛而入。你篤定我們都在喬初的事上心虛,沒想到我會直接告發(fā)你,更沒有想到陸星澤會為了袒護(hù)我去警告你?!?/p>

我不顧她的反駁,繼續(xù)說:“你跟叔叔阿姨說那些的目的,并不是希望陸星澤去北京吧?你只是篤定我不會放他走,從而引起叔叔阿姨對我的不滿?!?/p>

見我洞察了她的心思,沈婉冷笑一聲。

“你都知道又能怎么樣?你們之間的問題永遠(yuǎn)存在,我不信你能利用愧疚,讓陸學(xué)長跟你過一輩子。我特別期待,有能讓他真心喜歡的人出現(xiàn),不知道那時他還會不會選擇你?!?/p>

我不得不承認(rèn),她這話比從前所有的行為都更刺痛我,但正是因為如此,更不能落了下風(fēng)。

“這就不勞你費心了?!?/p>

我喊來服務(wù)員結(jié)賬,發(fā)現(xiàn)陸星澤給我打了許多通電話。

11

我沒讓陸星澤過來接我,但他在小區(qū)門口等我。

“以后還這么晚出門,記得跟我說,我陪你去?!?/p>

他配合著我的,始終跟在我身側(cè)。

“我去見了沈婉,她說你有去北京總公司學(xué)習(xí)的機會,但你放棄了?!?/p>

聞言,陸星澤蹙緊了眉,“我已經(jīng)向領(lǐng)導(dǎo)申請,以后不要再把她跟我放到一個項目組,這次的事也會向公司匯報?!?/p>

一旦陸星澤狀告沈婉打擾自己的私生活,公司勢必會在兩人之間做出選擇,對公司還沒什么貢獻(xiàn)的沈婉勢必會成為犧牲品。

“不用這樣,她以后應(yīng)該不會再來找我。”

我之所以會去見沈婉,很重要的原因是想把叔叔阿姨摘出來,把鍋全部甩給沈婉,避免他們和陸星澤發(fā)生沖突。既然利用了她,事情就沒必要做得那么絕。

在多盞路燈的作用下,我和陸星澤的影子深深淺淺地交織在一起,像風(fēng)吹過的云一般,在悠悠地飄蕩。

“我的腳沒受傷前,就總是走得很慢,需要你和喬初回頭等我。這些年更是如此——”

我已經(jīng)很夠自然地提起喬初。

“你陪了我八年,我應(yīng)該知足了。”

陸星澤停了下來,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
我想笑得灑脫一些,但實際應(yīng)該挺難看的。

“你其實不欠我什么,應(yīng)該選擇更適合自己的路,沒必要再陪我一起蹉跎青春?!?/p>

陸星澤的眼波緩慢地流轉(zhuǎn),他的聲音也沙啞了幾分,“你說的是真心話嗎?”

我說不出話,只能點了點頭。他忽然伸手抓住我,“彌彌,沒有什么欠不欠的。照顧你是我心甘情愿的,從一開始我就希望你能開心?!?/p>

“可是我一直都不開心,待在你身邊我開心不起來?!?/p>

這雖然是實話,但我聲嘶力竭地吼出來以后,卻覺得不應(yīng)該是這樣。

陸星澤神情悲痛地望了我許久。他松開了我的手,獨自往前走了幾步,又退忽然退回來抱起我。

他帶我回到家里,熱了杯牛奶放在茶幾上。

“這個問題我們以后再說,今晚先好好睡一覺?!?/p>

我沒想到陸星澤會逃避,下意識地叫住了他。

“陸星澤,你不愿去北京,是放心不下我,還是怕見到喬初?!?/p>

在陸星澤回頭之前,我拋出了一個更直白的問題。

“你現(xiàn)在喜歡的人,是我,還是喬初?”

陸星澤的神色有些復(fù)雜,他扯了扯自己的頭發(fā),終于找到了最令他滿意的答案。

“我說過了,現(xiàn)在沒有比你更重要?!?/p>

我望著他,忐忑的心落回了原點。

“知道了?!?/p>

我將熱牛奶一飲而盡,趁被失望侵襲前,回房蒙頭大睡。

12

不管發(fā)生任何的矛盾和沖突,我們還像從前一般,在翌日的清晨若無其事地一起吃早飯。

“今天的天氣很好,我開車帶你去郊外曬太陽?”

對于陸星澤試探性的提議,我頓了頓——

他從前也經(jīng)常找借口,想帶我出去呼吸新鮮空氣,但我總以腳疼為由,寧愿憋在家里。

尤其是剛受傷的那兩年,走在路上碰到陌生人,我都覺得他們在看我的腳,腦子里不可自控地浮現(xiàn)出被嘲笑的聲音。

“我和朋友約好了,一起去健身房。”

陸星澤沉默了片刻,忽然問我:“你和他在一起開心嗎?”

“嗯?”

我疑惑地抬頭望著陸星澤。

“我有次碰見你和人吃飯。”

我想起來,陸星澤知道喬翊。我沒有解釋,等著他繼續(xù)說。

“我都快忘記了,你還能有那么生動的表情。”

陸星澤此刻的眼神,有點像當(dāng)年他跟我說,他不去W大,要陪我復(fù)讀的時候,是毫不掩飾的哀傷。

“你突然改變主意,要我選擇自己的路,是因為他嗎?”

這當(dāng)然不是因為喬翊,但喬翊身上的能量確實改變了我的心態(tài)。

“我跟他在一起很輕松?!?/p>

我故意說這種引人懷疑的話,“如果我移情別戀,喜歡上他,你會怎么辦?”

陸星澤像僵化了一般。許久之后,他溫柔地對我笑。

“既然他能讓你開心,就說明他比我更適合你。”

期待再次落空,我冷笑一聲,“你恨不得我喜歡上別人,然后你就能去找喬初破鏡重圓是吧?”

沒想到我又忽然變臉,陸星澤的笑容瞬間皸裂。他無奈地說:“彌彌,我說過很多次了,我不去北京?!?/p>

昨晚的話題被重提,我再次失控的情緒反而冷靜了下來。

“你必須要去?!?/p>

我迅速解決了早餐,不顧陸星澤的反應(yīng),收拾好東西就出門。

我和喬翊不用刻意約。周六上午去健身房,是我們都有的習(xí)慣。

我體質(zhì)特殊,跟喬翊的項目不用。一般都是健身結(jié)束以后,在休息區(qū)碰面。

我喜歡和喬翊說話,尤其是現(xiàn)在,特別需要他給我指引。

“如果你發(fā)現(xiàn),在一段關(guān)系中,因為你走得太慢,對方被你拖累,還有必要繼續(xù)嗎?”

我可以跟別人說,陸星澤是我的男朋友,但在喬翊面前卻有些羞愧,即便聰明如他,早就心中有數(shù)。

“這其實是‘周瑜打黃蓋’,如果對方覺得跟你在一起是他想要的,那就不存在拖累?!?/p>

我的腦子忽然有些混亂,各種各樣的聲音都在耳邊響起。

13

我已經(jīng)顧不得用第三人的視角,來講述我和陸星澤之間的拉鋸。

“如果最初他是被迫,我們在一起也不開心。他現(xiàn)在說自己愿意,有沒有可能只是為了穩(wěn)定我的情緒?!?/p>

喬翊思慮了片刻,沒有回答我的問題,而是反問我:“你覺得他在說謊嗎?”

陸星澤從來不會說謊。如果是真相太過殘忍,他會用另外的方式去表達(dá)。

“你很愛他,并且無條件相信,他不會對你說謊。”

喬翊得出這樣的結(jié)論,“愛是很奇妙的東西。它能讓人產(chǎn)生本能的占有欲,但更重要的是付出和奉獻(xiàn)。當(dāng)兩者發(fā)生沖突時,就會像你一樣陷入糾結(jié),這是很正常的事,不必太過苛責(zé)自己。”

喬翊說的,我都能明白,但我和陸星澤現(xiàn)在的情況是,他不愿意接受觸手可得的自由。

“夏彌姐,兩個人一起生活,其實跟現(xiàn)實里走路不能完全類比。生活里的路是動態(tài)的,如果他將自己的軌道往后拉,就會被平衡掉?!?/p>

為了能讓我理解這抽象的概念,喬翊讓我拖動桌子的手機。他雙手握拳,一只緊貼在屏幕上,然后以與手機相反的方向,保持并列的狀態(tài)移動。

這種情況下,手機屏幕上的拳頭,實際肯定會比另一只要快。

我忽然意識到,我和陸星澤之所以還沒走散,其實就是他一直在將自己的軌道往后拉。

“你可能還會擔(dān)心,這樣對他會不公平。這就在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,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是相互扶持往前走,如果有一天你比他走得更快了,你會拋下他嗎?”

我的答案自然是不會。

“有的時候人往往太過著急,就會給自己和身邊的人造成壓力。其實只要是適合你們的狀態(tài),而你也盡了自己的努力,慢些走沒有關(guān)系的?!?/p>

喬翊的這些說辭,不能說完全沒有漏洞,但確實讓我的思路清晰了很多。我想請他吃飯,以作答謝,但他有約了。與我道別時,他忽然示意我望一個方向看——

陸星澤拿著我的保溫杯,靜靜地站在樹蔭里。

“他應(yīng)該等你很久了?!?/p>

話音剛落,陸星澤便朝這邊走來。我忽然不愿只等在原地,也緩慢地邁著步子往前。

他向我張開雙臂時,我踮腳跳進(jìn)了他的懷里。

“彌彌,對不起。關(guān)于你昨天的問題,我想重新問答。”

我意識到些什么,心臟開始狂跳,仰頭去看陸星澤的眼睛。

“我們從小一起長大,即便拋開愛情,還有深厚的友情和親情。當(dāng)年發(fā)生那樣的事,即便你沒有提出那樣的要求,我和初初也不可能再心安理得地在一起,所以我選擇照顧你,不僅是想替初初彌補你,更重要的是真的心疼你?!?/p>

從前只要聽到喬初的名字,我就會發(fā)瘋,所以這是陸星澤從來沒有說過的心路歷程。

14

如果不是一切都脫了軌,陸星澤對我只會有友情和親情,永遠(yuǎn)都不會逾越。

“即便沒有愛情,我們?nèi)允潜舜松袠O其重要的人。在見到那樣破碎的你以后,在恨不得替你承受的情況下,不管你有什么愿望,不管你想我做你的誰,沒有什么我是不能滿足的?!?/p>

我以為是我用一只腳,束縛了陸星澤,實際上是他遵從內(nèi)心,留在了我身邊。

“我最初的計劃,一直都只是想讓你恢復(fù)從前的活力,等你遇到真心喜歡的人,再把你交給他,但我漸漸發(fā)現(xiàn)我做不到。我不放心把你交給任何人,看見你因為別人哭,因為別人笑,我會嫉妒——”

八年的相處讓陸星澤對我的感情發(fā)生了變化,可即便說得再冠冕堂皇,愛上我就是對喬初的背叛,再加上我的狀態(tài)始終沒有好轉(zhuǎn),陸星澤開始懷疑自己不僅不能照亮我,反而會讓我一直在過去的漩渦里走不出來。

“陸星澤,我還是希望你能去北京?!?/p>

我被沈婉最后說的那句話影響,鉆了牛角尖,認(rèn)為只要陸星澤去了北京,我們之間就只有“分開”這唯一的結(jié)局。

喬翊給我建議是,如果不能明確對方的心意,可以考慮讓這段關(guān)系也慢下來,嘗試分開一段時間。

“雖然我已經(jīng)知道了你的心意,但突然改變持續(xù)了八年的狀態(tài),很容易因為不適應(yīng)出現(xiàn)問題。我不想我們之間出現(xiàn)意外,不如你先往前走,我也在分開的這段時間,靜下來,去進(jìn)行自我調(diào)整?!?/p>

我和喬翊從健身房走出來前,他還跟我說過,“我最近看一檔綜藝,他們對《落在我生命中的一束光》的解讀,或許更適合你?!?/p>

比起被照亮,我更希望成為光。

如果陸星澤還像以前一樣陪在我身邊,那么我很有可能會習(xí)慣性地依賴,很難學(xué)會獨立。

“一年以后,如果我們的心意都沒有變。不管是你回渝城,還是我去北京。我們要成為真正的戀人,以后都不再分開?!?/p>

經(jīng)過一番解釋以后,陸星澤選擇尊重我的決定。

“等我們再見面的時候,希望能看到全新的夏彌?!?/p>

我不由地紅了眼睛,流下來喜悅的淚水。

“如果你在北京遇見了喬初,記得要把她帶回來?!?/p>

送別陸星澤時,我這樣叮囑他。

費盡心機終于交往暗戀男神,可同居八年后,我卻先提出分開

他說北京很大,幾乎不可能偶遇,所以我決定去拜訪喬初的奶奶,獲得她準(zhǔn)確的消息。

我站在當(dāng)年掉下來的地方,內(nèi)心忐忑、猶豫又懷念,有些不敢再繼續(xù)往上走,誰知身后傳來一道遲疑的聲音——

“彌彌?”

15

陸星澤說得對,他在北京不可能遇見喬初。

她大學(xué)畢業(yè)以后,還是去了我們曾約定過的漢城。

她這次回渝城,是想接奶奶去湘城,因為她準(zhǔn)備和南御在那里定居了。

我沒有想到她竟然和南御在一起了。

“南御也算得償所愿了?!?/p>

聽我說起高中南御總偷看她的事,喬初露出了甜蜜的笑,顯然對這些已經(jīng)知情。

她忽然欲言又止,神色有些復(fù)雜。我知道她要問什么,笑著說:“陸星澤去北京總公司了。”

我跟她說,我和陸星澤這八年的事,還有以后的計劃。她靜靜地望著我,忽然問:“奶奶說,從三年前開始,她每個月都有收到匿名寄過來的現(xiàn)金,是你吧?”

我沉默了片刻,整理好了思緒再開口。

“當(dāng)年發(fā)生那樣的事以后,我將所有過錯都?xì)w咎于你,現(xiàn)在想來是不對的?!?/p>

如果我沒有因為自己考試失利,跑來找喬初。按照當(dāng)時的情形推斷,喬初應(yīng)該和奶奶一同到家,喬奶奶會拿出積蓄為兒子還債,那么將不會有人受傷,而我只有再復(fù)讀一年,就能去漢城去他們匯合。

“我以受害者的名義,自私地毀掉了我們?nèi)齻€人的夢想,還逼得你為了成全我和陸星澤,一個人去了那么遠(yuǎn)的地方?!?/p>

對于我這樣的說法,喬初極不贊同。

“按你這么說的話,我們就不應(yīng)該認(rèn)識,這樣你就不會來找我?!?/p>

她話鋒一轉(zhuǎn),語氣由調(diào)侃轉(zhuǎn)為了認(rèn)真,“很多事情都是環(huán)環(huán)相扣,我們的羈絆是注定,不能簡單地抹掉你受過的傷害。如果不是發(fā)生了那樣嚴(yán)重的事故,或許奶奶不會恨下心跟我爸分家,他的那些事情遲早都會牽連到我?!?/p>

喬初還是像以前一樣,極為照顧我的心情,希望我不要再背負(fù)這些過去。我忽然想到了沈婉,下意識地喊了喬初一聲。

我想問她,如果有你媽的消息,你想不想見她。

“嗯?”

喬初疑惑地歪著頭看我,我盡量自然地?fù)u了搖頭,“沒什么?!?/p>

她現(xiàn)在過得這么好,沒必要增加不確定的因素,互不打擾是最好的結(jié)局。

喬初愣了愣,但并不糾結(jié)于此。她笑著說:“以后有時間,你們一定要到湘城,讓南御請你們吃口味蝦?!?/p>

她的行為舉止都非常從容,由內(nèi)而外都散發(fā)著幸福的氣息,輕易就惹得我熱淚盈眶。

我在電話里跟陸星澤說這件事。

“真好。以后我們也會像這樣,有自己的家?!?/p>

晚霞再次照亮渝城時,我站在喬初家的水泥坪上,忽然覺得所有的缺憾都圓滿了。

我開始真的相信我和陸星澤有未來,并且期待這一天的到來。

我們的故事剛剛開始。(原標(biāo)題:《慢些走,成為光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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